乱世记（八）恶魔的回归

卡尔瑞斯欺近盾墙，双足一蹬临空跃起，一脚踢翻了一名军士。趁着两边士兵救援队友导致阵型继续散乱的机会，他右手拔出游牧弯刀左劈右砍，刀光闪过，边上两名军士要害早着，委顿倒地。路托维尔由于没有携带近身武器，只能与军士肉搏设法抢到武器，但军士们也都训练精良，路托维尔一时间倒也无法得手，因此陷入了不利的苦战之中。只见军士左手挥盾挡开路托维尔的来拳，右手一锤砸向了路托维尔的脑门。危急时刻，一把双手斧“当”的一声接住了铁锤的一击，把军士向后顶了个趔趄。那斧子迅速跟上，竖立起来，一下砸向了军士的头盔。那军士一声闷哼，应声倒地。然而地上却没有渗出血迹，原来刚刚那一下击中军士的是斧背。 “谢了！”路托维尔先是向帮他解了围的埃里克表示感谢，接着抄起那名倒地军士的锤子和盾牌，继续向门口突围。 法提斯这边情况也不甚乐观，他的武器之前全被没收，只留下一把随身佩带的短剑护身。然而这短剑护身有余，攻击却不足。并且法提斯也没有盾牌来掩护自己，只能挥舞短剑进行格挡。由于埃里克之前的命令，他还不能使用刺和砍的动作，因此剑法中的许多招数都无法施展。这导致他面对众多军士的围攻根本无从脱身。唯一的好消息是，因为他的剑术还算高明，众多军士一时半会也伤他不得。 经过一番打斗，身法高明的卡尔瑞斯一个侧身窜出包围圈。他躲入墙后做好隐蔽，取出弓箭，“嗖嗖”两箭从背后射倒了几个罗多克军士，帮助路托维尔逃出包围圈。卡尔瑞斯扯过路托维尔道：“我去救那小子，你在外边用你那外大陆玩意儿掩护我，听到没有！”路托维尔赶紧连声答应，卡尔瑞斯又扭头冲进了包围圈中。 此时此刻，埃里克和法提斯都仍在苦战之中。埃里克由于斧子的长度优势还算安全，挥舞起来没人敢近身。法提斯的短剑却仍在给自己的主人制造不必要的困难。法提斯的体力渐渐支持不住了，挥剑格挡的动作越来越缓慢，以至于险象频频。埃里克对他的朋友很是担心，但却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帮助法提斯。“对了，我背上还有一面盾牌呢！”他赶紧向后退一小步，一记横扫拉开空间，左手收回斧子，趁着军士们补上来的时间用右手拿出背上的盾牌，向法提斯的方向一甩。只听“duang”的一声，一名军士应声倒下，包围圈出现了一个豁口。法提斯急忙从豁口跳出包围圈，捡起地上的盾牌。虽然剑盾也不是斯瓦迪亚的骑兵团训练课程，但总比单手剑好用得多，法提斯越战越勇，接连打晕了两三个军士。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穿斗篷的身影飞入了包围圈，回身又是一腿，彻底打开了包围圈。法提斯用盾挡开一名军士的锤子，转身跑开了，身着纹章甲的军士显然跑不过只穿着短袖袍的法提斯，只好放弃追赶。 现在留在包围圈里的只剩下了埃里克，不过军士们构成的包围圈也在接连的突围与反突围中变得稀稀拉拉，只剩下两名没有丧失战斗力的军士还在包围圈内围攻他。因为无意伤人，埃里克打得十分拘束，不敢出什么杀招，被逼得连连后退。 突然圈外传来“砰”的一声响，又有一名军士死在了路托维尔的手枪之下。一对一。 埃里克双手持斧向下一砸打掉了军士的盾牌，接着又是斧背砸到。这时，一双手突然拿住了军士的脖子，将其甩出了圈外。埃里克一下猜到是卡尔瑞斯，但收手却来不及了。但他又一次看见了令人惊讶的景象：卡尔瑞斯只是轻轻地将身一扭，便擦着斧背躲过了这次误伤。他不禁在心里问道：“这家伙到底有多强？” 战斗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结束了。马特阿斯的军士不仅没伤到众人分毫，反而全被击昏或者杀死。但他本人似乎并不感到奇怪，并且只是一直站在边上观看，丝毫没有出手的意图。不知他是胜券在握还是直接放弃。 卡尔瑞斯大声笑道：“马特阿斯，你又输了！这是咱们第几次交手了？” 马特阿斯的语气中却不存任何尴尬：“好吧！这次又是你赢了，你走吧！” 不明内情的埃里克、法提斯和路托维尔是越听越感到奇怪。待卡尔瑞斯转过身走回来，他们就异口同声地询问起来：“你跟那个马特阿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卡尔瑞斯闻言突然发起脾气来：“问这个干嘛，他是猫，我是老鼠！还有什么关系！”埃里克明白不必再问，便第一个闭紧嘴巴，同时示意法提斯也停下。 然而路托维尔仍然对这个问题紧追不放。卡尔瑞斯实在忍不住了：“你小子问这么多干嘛？你不是要学射击吗？闭上你的臭（滑稽）嘴，赶紧跟着我走！”路托维尔只好悻悻地住嘴。于是卡尔瑞斯带着路托维尔走了。 法提斯问：“埃里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回诺德去吧，我想家了。”，埃里克停了一下，“虽然我还没混出什么名堂来。” ------- “这帮该死的海寇到处跑来跑去，我怎么可能把他们全部清剿干净？”接到任务的法恩雅尔内心是崩溃的。但接受了国王亲自的任命，他也只能尽全力消灭诺德境内的海寇，并且捣毁他们在诺德境内的据点。于是他领了自己的二十个皇家侍卫和五十个步兵离开了王国首都萨哥斯。 经过两个月的努力，萨哥斯-窝车则一带的海寇已经基本被法恩消灭，他们的残余势力退往了维基亚境内。“这一片的任务可算是完成了，萨哥斯以西的那帮家伙们已经没有退路。接下来，干掉他们就是时间问题了。” 通过这两个月的围剿，法恩对于海寇们的胡作非为有了深刻的了解。他对海寇们杀人放火、抢劫财物、强X妇女的行为感到十分不齿。“这帮杂（滑稽）种还好意思自称是诺德人？真是给我们丢脸！” 毫无疑问，被海寇们洗劫过的村庄都已变成一片废墟，只有萦绕在火海上空的冤魂还在向过往的旅行者们诉说着掠夺者的残暴。但在第三个月的清剿过程中，法恩雅尔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村庄。 “报告雅尔！前面发现了一个海寇小队，大概有二十人。”斥候骑着马从大路上飞驰过来。 “哦？我们就算是立即急行军估计也追不上他们。这样，你们斥候跟好他们，及时报告方位！”，法恩下命令道，“步兵！加快行军速度，争取与他们保持合适的距离！不要被甩开了！” “是！” “目标向西南前进！” “目标保持在当前的行进方向！” “目标继续在当前方向行进！”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有一个斥候回到大部队将海寇的行进方向报告给法恩，因此他们总是能与海寇保持半个小时的路程。 远处又是一个斥候骑马飞驰了过来，法恩以为又是老套的方向信息，便心不在焉地等待斥候接近。 然而传回来的这条消息却与前面不一样：“不好了！目标转向，似乎想前往最近的村庄劫掠！” 法恩大惊失色：“什么？这帮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全体急行军，快！我们一定要阻止下一个村庄被毁灭！” -------- “快走快走，你们这群好吃懒做的家伙，平时的军饷白吃了？”士兵们似乎对村民的命运并不关心，就算法恩已经下达了急行军的命令，他们也没有加快多少速度。以至于这位有头有脸的贵族终于恼羞成怒，破口大骂起来。 士兵们也被吓了一大跳，他们赶紧三步作两步走，抄起家伙，拼命跑了起来。不多时，海寇小队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隐蔽隐蔽！蹲下！” 法恩停下马，仔细观察着海寇们的行进路线。但他发现了一个近乎不可能的事实：这帮海寇不是在进攻，而是在撤退！“什么状况，莫非是碰到了友军？不对······” 海寇们狼狈地举着自己的盾牌，飞来的石子不断地击中盾牌发出“砰砰”的响声。“石子······没有哪支正规军会装备石子······莫非是村民不成？不可能······哪个村的村民有这么大能耐······” 法恩从思考中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应该追击这帮海寇。“传令，全军排成盾墙，慢慢压上！”“是！”士兵们迅速地排开阵势，在法恩的带领下从侧面截住了海寇们的退路。有一些跑在前面的海寇看到了身后的威胁停了下来，海寇队伍的骚动更加剧烈了。然而法恩的部队并没有贸贸然出击，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与友军前后夹击的机会。 不多时，追击海寇的那帮人也出现在了法恩的视线里。他们的装备并不优良：身上穿的是布甲，只有少数穿着皮甲；手上拿的是打猎的短弓和砍树的斧子；至于正规军人手一把的日耳曼剑，在这帮追兵里简直算是稀有物。但他们的组织性和纪律性不仅远胜过于一般农民，甚至比某些贵族手下的正规军还要强。法恩心中的疑惑又是有增无减，但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他大喊道：“全军进攻！” 士兵们瞬间亢奋起来，连续大吼几声，吓得那帮海寇愈发没有了战意。他们在平衡好自己颤抖的双脚和双手之前，就已经被盾墙撞到在地，随即被后面的士兵一剑抹开脖子。试图逃跑的海寇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不是被飞来的石子砸得头破血流，就是被一支标枪贯穿脑门。 海寇队伍的崩溃速度之快令人惊讶，不过法恩倒是习以为常：“一帮乌合之众，不过是因为分散才难以剿灭。要是能有一场大战，那就轻松多了。”追击海寇的那一队人干掉了最后几个漏网之鱼，朝着法恩的队伍迎了上来。为首的那人看见法恩的贵族装束，赶紧行了个礼：“大人您辛苦了！我们村子就在附近，可以为您提供休息的场所和补给，您随我来。” “不用了，我们的补给还很充足。”，法恩连忙推辞，却又用质问的口气道，“不过，你们这帮人不是普通的农民吧！” 那人急急地解释，脸都憋红了：“我们真的是农民啊！” “那你们为什么会如此训练有素？” “哦！你问这个呀！”，那人舒缓了下来，“是一个路过的旅行者教我们的，他帮我们赶走了海寇，又教给我们抵御海寇的方法，他真是个好人！” “哪个旅行者会管这种闲事？”，法恩心里暗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让我想想······对了！叫埃里克！” “什么？那家伙，不对，那个人是不是满头红发？” “没错，大人您怎么知道的？” “该死！”，法恩大骂道，“斥候，快，给国王传条我的口信，告诉他：那个混蛋中的混蛋、人渣中的人渣、魔鬼中的魔鬼，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