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春江无月明？

· · 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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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下沙江滨。宽阔的钱塘江在这里弯成一个“几”字形，站在江滩中心，满眼尽是波光粼粼。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那里。我赶到的时候，只见到江边石堆上一个深色的背影。我走到他身边坐下，或许是早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他把头轻轻靠在我的左肩上，眼帘低垂。

我忍不住揉了揉那颗毛乎乎的脑袋。嗯，有水，湿漉漉的。他略带不满地瞪了我一眼，伸手指了指天上的月亮。

那天是农历十五，月亮很圆、很白。

我感到有些好笑，“你用月光洗头发了吗？”

他愣了一下，露出那天的第一个笑容。

月光泛起金波，浪潮拍打江岸，远处的彭埠大桥在江面上洒下一道亮光。一切都和谐得刚刚好。不知何时，耳畔传来一阵细不可察的歌声。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那天晚上分开时，他留下了一张明信片，正面是钱塘江的夜景，背面用熟悉的笔迹留下了一行诗。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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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农历十五。

他又点开了 P10768 的题面。还是那个熟悉的页面。

打开代码编辑器，他熟练地写起了代码。尽管他已经退役数月，长时间不碰算法，敲击键盘、编译运行，他还是一气呵成。

最后，他打开计算器简单计算，在代码最后加上了一行注释：

10768 \div 16=673

点击提交，一个熟悉的 Accepted 出现在页面上。提交记录里，这已经是他在这道题的第 16 个 AC。

他不知道这 16 个月里，是什么在支撑着他。每月一次的 Accepted，已然成为了一种仪式。673，是他遇到的第一个质数。他满心希望在这个特殊的时刻，能有什么奇迹发生。但他也清楚的知道，或许那次，在下沙江滨找到那个人的那一刻，这样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他打开那个人的空间，盯着加载的进度条出神。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他猛地站起身，转身出门，只留下音乐播放器默默地唱着歌。

“月落乌啼 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 不见当初的夜晚。今天的你我 能否重复昨天的故事，那一张旧船票 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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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日的 app 里，数字跳到了 673。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打开那个熟悉的页面，提交记录停留在 673 天前。

看着那个人的背影，他又翻出了那条说说。不过现在再称作“那个人”，好像不太合适了。

手机屏幕上躺着一张图片，那是窗外夜色中的彭埠大桥，远处隐隐可见下沙江滨的江滩，配文云：“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一张明信片躺在盒子里，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