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治丝
“那些人设置那么一大坨晶体，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既然是Ubunta那群脑袋已经被各种奇怪教义烧坏掉了的恐怖分子，那答案不是不言自明的吗？”段庆林没想到简会问出这么低级的问题，自己也不由得有些底气不足，自我怀疑起来，“是我的问题吗……”
“啊啊，不是的，我当然知道那群人的想法无非是什么毁灭世界夺权，再不济也是灭国什么的。我的意思是，他们设置这么一个晶体——就像韦泽所说的，这一次简单到实在不像是那群老狐狸能干出来的事情。灭国？召唤那么多猪人，结果只设置一个弱不禁风的晶体？还是设置在一个八面相敌的国有信号塔上？但凡一个智力正常的人也不会想出一个宛如在钢丝上跳二人转的漏洞百出的办法。”
“那你的意思是……”
“韦泽，你是大学毕业生，我问你，在什么时候我们会容忍一个有明显漏洞的因素存在？”
“呃……无计可施的时候？”
“说得好，下次不要说了。我的意思是我们是有以能修补这个漏洞的力量和精力为前提的存在。”
“让我想一想——啧，不会是……”韦泽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做实验？”
“我也是这样想的。”简的语气有些激动起来，“这么说起来很多事情就可以说得通了：灵空整出的爆炸，段庆林的读档、原因不明的重开，晶体莫名其妙的自我崩溃，猪人、猪国——这些东西乍一看很碎，但现在看来，以上种种就好像我在实数域的视角在观测薛定谔方程图像一样，看起来是一个个无规律的点，但是他们的后面，从整个数域来看，其实是一条完整的，曼妙的，平滑的函数！什么克苏鲁晶体啊，什么猪人不猪人的，这些对于这块晶体来讲，就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谁也不会在意！我们一直挑着这根毛在那里钻牛角尖，肯定想到猴年马月也想不到啊！”
“呃……简？你慢点说，我们有点糊涂了。你看灵空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颗停止思考只会发光的电灯泡了，能不能讲慢一点？”段庆林满头黑线的拍了拍几乎已经神游天外的简，后者摆了摆手，捏着额头，酝酿了一会儿，说道：
“首先，我们需要还原一下，从猪人事件直到晶体破裂，到底发生了什么吧：某年某日，Ubunta还是CAM——管他是哪个组织的科研人员，在研究克苏鲁晶体的时候，无论是无意还是有意发现了它的某种特性，即能使动物发狂——用在猪的身上，就是变成猪人。而猪人的智商与常人无异，与此同时在肉体上有着远超谷民的素质这一特性，引起了他们极大的兴趣，并认为可以借由养殖猪的巨大样本总量，借刀杀人，毁掉CSQ。但是说来容易做起来难，怎么做到能在潜移默化之中异化CSQ的猪，同时又不会把血溅在NOIQ的身上呢。他们在研究中发现，可以在特征函数上动手脚，同时达到上述目的——队长，特征函数这个东西是很奇怪的玩意儿。十几年前，我的组织曾在其先前作为据点的地方，发掘出了一些几千年前保留下来的无名硬盘，里面的数据都损坏的差不多了，那些专家费了点功夫才把那些七零八落的数据给拼凑起个人样。不过可惜，那里面只是一个了无生趣的会议纪要，里面写满了什么‘优化公共资源配置，创新公共服务体制，提高公共服务质量’这些就连水分都榨不出来的废话。但是与此同时，我们转换了一下视角，发现了那些先民的一些很有意思的习惯。
“他们似乎没有名字这一概念，而是用一些莫名其妙的乱码或是文字互称。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不厌其烦的互相称呼，我们绞尽脑汁也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百般假说被提了出来，其中有一条得到了很多人的共识——这些‘乱码’，说不定是每个谷民唯一仅有的标识，我们的名字或许会撞名，但是这样的乱码不会。至于他们是怎么保证这样的乱码不会有极小的概率会出现重复的情形，我们认为，这或许跟谷民的特征函数有关，这决定了他们不可能会出现撞名的情况。有一个科研团队就借此发挥了一下自己的科研兴趣，你们猜怎么着？本想只是求证特征函数是因人而异便就此了事——这确实没错，它就是因人而异的——但不仅于此，他们还发现了其他两个十分有意思的点：其一，特征函数从整体上来看是因人而异的，但如同同种生物的DNA一样，总是有相似的点——谷民的特征函数，在决定其是否是人形上，确实是一样的，这点是个人都能想到。让我们想不到的是，一定区域内谷民的特征函数，其某一部分具有极大的相似性，甚至可以说是重合的；其二，上述所说的所有结论，不仅适用于谷民，而且适用于动植物。那么，综上所述，那些人的头头，为了验证这个新颖的结论，酝酿出了一个庞大的覆盖全国且不计后果的实验。
“没错，就是这次的猪人事件。猪也是动物，那么它当然也具有特征函数，那么如果改变了它的某些特征函数，会产生怎么样的变化呢？抱着这个目的，他们就开始着手筹划此次事件，但仍有一个问题摆在了他们的面前：既然随便改动不管哪里都可以引发猪人的变化，那么到底改动哪里比较好呢？这时候，他们便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主要研究目标上来——也就是克苏鲁晶体。
“于是乎，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就十分简单了，利用某些手段——就是我最先所说的猜想——把猪人的特征函数改变，紧接着设置某些监测手段实时跟进实验即可。他们很聪明，想到了利用无线电短波，于是潜入了全国唯一一座能够将无线电信号发送到全国各地的设施，将短波设置成晶体的某些特征，紧接着设置了监测设备，安排一队常驻人员实时跟进便万事大吉。没错，各位，那块晶体，它的主要作用根本就不是发射无线电，我就一直很奇怪，既然要发射，为什么不选择搭载了各种高新技术的信号塔，转而去设置一个出了艾尔菲诺辐射就基本呈指数级衰减的晶体。他们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上都不可能有任何的压力，信号的发射渗透程序即使是我也能在一小时内写出来，那么是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思维是多么的僵化，对于结果只咬定了一种可能性就拼命的去求证，能求证出来才怪！他们的信号，一开始就已经发射完了，那块晶体只是他们的监测仪而已，至于怎么监测，答案其实十分的简单——
“那块晶体，跟段庆林先前用到的算法一样，只不过规模不同——没错，就是大模拟。”